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如碎金般穿透窗棂,在斑驳的地面上投下细密的光影。伍秋月说完这番生死攸关的嘱托,眉间染上几分焦急之色,发间银簪随着她急促的动作轻轻晃动,似在应和着逐渐加快的心跳。她匆匆转身欲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裙摆翻飞间迅速折返,眸光流转中满是忧虑:“我差点忘了,冥间的追捕怎么办?我生前,父亲传给我符书,说三十年后,可以给夫妻佩戴。”
言罢,她素手轻抬,接过王鼎递来的笔。那笔杆上雕刻着缠枝莲纹,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伍秋月执笔的指尖微微发白,显然内心也在为即将面临的未知而忐忑。她运笔如飞,宣纸上墨色晕染开来,似有神秘的符文若隐若现。片刻间,两道符纸已然完成,她将符纸轻轻推到王鼎面前,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一道你自己佩戴,一道贴在我尸体背上。”
王鼎小心翼翼地接过符纸,目光温柔地落在伍秋月身上,轻声说道:“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他的眼神中满是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待伍秋月离去后,王鼎牢牢记住她所说的埋葬之地,踏着晨露匆匆赶去。那是一片位于城郊的荒地,四周杂草丛生,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之感。王鼎手持铁锹,奋力挖掘,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襟。他每一次挥锹都带着无尽的期待与焦灼,却不知在虚空中,一袭红袍若隐若现——正是伍秋月的父亲,幽冥判官。
判官枯槁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玄妙的轨迹,袖中生死簿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簌簌翻动。随着他低声吟诵咒文,地底突然泛起幽蓝的微光,土壤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捻,变得松软如絮。“月儿,莫怪爹爹插手。”判官望着王鼎挥汗如雨的背影,浑浊的眼中泛起涟漪,“这凡人虽弱,倒有颗赤诚之心。”他袍角拂过之处,原本板结的土层自动裂开缝隙,为王鼎的铁锹让出道路。
当挖到一尺多深时,腐朽的棺木终于显露出来。旁边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的字迹虽已模糊,但依稀可辨,果然如秋月所言。王鼎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打开棺材。刹那间,他屏住了呼吸——伍秋月面色如生,宛如只是陷入沉睡,那精致的面容在晨光的映照下,更显绝美。她身着的衣裳却似经不起这人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