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港的晨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压得人喘不过气。长乐帮后厨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平地惊雷,滚烫的水汽裹挟着麦香冲天而起,将整个厨房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掌勺的老吴头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灶台角,眼前直冒金星。他挣扎着爬起身,望着那扭曲如麻花的蒸笼铁箍,布满老茧的手止不住颤抖。铁箍上还残留着细密的裂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生生震碎。“这铁打的蒸笼,怎会突然震成这般模样?莫不是那些传言……” 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话未说完,隔壁柴房又传来刺耳的碗碟碎裂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突兀。新来的帮众小顺子面色惨白如纸,打翻的整筐粗瓷碗散落一地,锋利的瓷片上,“石破天用震频术操控人心” 的墨渍还泛着湿润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石破天立在廊道阴影里,周身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他指腹反复摩挲着刚撕下的半张《告江湖书》,火漆印烙在指尖,灼得生疼,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烫穿。自前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退去,龟兹港便陷入了诡异的漩涡,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大街小巷,告示如瘟疫般蔓延,每一张都像是插在他心头的利刃;码头苦力的汗巾上,歪曲的双生印图案触目惊心,仿佛在嘲讽他的坚守;就连街边孩童的童谣,都在传唱着长乐帮的 “吃人震频”,那些稚嫩的声音如同一把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少庄主,绸缎庄的王掌柜派人来说……” 侍剑匆匆赶来,裙摆还沾着露水,手中信笺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心疼,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满是担忧,“原定的三十匹云锦,怕是要黄了。王家的马车今早连港口都没进,直接调头走了。”
“砰!” 震位堂的雕花木门被狠狠踹开,木屑纷飞。焦九皋裹挟着一股肃杀之气闯了进来,他的狼头刀上还挂着半截粗糙的麻绳,刀疤纵横的脸上满是怒容,双眼通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老子刚在北市逮着个泼皮!” 他的咆哮震得梁上燕雀惊飞,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这狗东西往咱们粮仓扔硫磺,说要烧死震频傀儡!那些腌臜泼才,竟连帮里的妇孺都敢编排!” 说着,他重重一脚跺在地上,青砖都微微发颤,扬起一阵灰尘,“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