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菱察觉到了迟敛的情绪。
他捏着她手腕的指尖在微颤,整个人好似破碎了一般,沉浸在某种自虐的情绪中,又似陷入了泥潭,无声地在挣扎、求救。
郁菱心绪一动,想起刚从那山村里出来时,也是这么渴望有个人能拉她一把。
但她与迟敛不同,她身上充斥着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权力的向往,只要有人递给她一把梯子,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爬上去。
她坚定、执着,从不内耗。
少女的沉默似乎再度将迟敛打碎,他仿佛掉入了深渊,双手有些瑟缩地想收回去。
就这样吧。
小菱儿不需要他,他留在这有什么用,不如
正在这时,一只白净的手抚上了他苍白冰凉的脸庞,掌心触感温热,迟敛怔然,顺着那极轻的力道往后退了退,然后低下头,心脏扑通一声落入少女温柔含笑的眼神里。
他眼睫末梢颤了颤,时常笼罩着幽暗晦涩的眼瞳深处,似乎有霜雪瞬间消弭。
“前辈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需要安慰?”
郁菱明亮圆钝地杏眼微微弯起,尾音上扬,亲昵地调侃道。
迟敛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贴在脸颊上轻轻“嗯”了一声,“我就是小孩。”
“小菱儿对我好一点吧,好吗?”
“好啊。”郁菱捏了捏他的脸,还了之前那一捏之仇,反问道:“可在我对你好之前,前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呢?”
少女拉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缓缓将他的衣袖掀开了些许。
或许是之前他一个人随意惯了,每日只穿着一件十分单薄的外衣,腰带一系,显得慵懒又随意,因此她不止一次无意中看到那宽大衣袖下一闪而过的狰狞伤痕。
迟敛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却又不失力量感,十分好看,可逐渐往上,横亘在小臂之上的无数伤痕却瞬间破坏了那种美感。
那伤痕似乎是剑伤,然后愈合又割开,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十分可怖。
“我”迟敛神色慌乱,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找不到借口,“我已经在慢慢变好了,小菱儿”
它太丑了,好丑。
小菱儿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