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王谦就蹲在武装部门口的石阶上擦枪。
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枪油味混着清晨的霜气钻进鼻孔,他打了个喷嚏,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
\"钢芯弹,二十发。\"
王谦数着黄澄澄的子弹往弹匣里压,每一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上次牛大力用普通弹打棕熊的下场还历历在目——那杆弯成弓形的莫辛纳甘现在还戳在卫生院走廊里当衣帽架。
于子明哈着白气从供销社跑来,怀里揣着两个油纸包:\"肉包子,趁热吃。\"
他鼻头冻得通红,说话时嘴角冒出白烟,\"刘叔给的药酒我也装好了。\"
王谦接过还烫手的包子咬了一口,羊油混着野葱的香气在嘴里炸开。
他拍拍腰间的水壶,里面晃荡的液体发出闷响。
刘大脑袋给的药酒据说能壮胆气,但王谦更相信手里的钢芯弹。
\"大黄呢?\"
\"带上了。\"于子明搓着手跺脚,\"黑子伤还没好利索,这次只能带大黄。\"
正说着,猎犬黄旋风似的从屯口跑来,嘴里还叼着根小指粗的铁链。
这畜生现在通体棕黄,只有胸口一撮白毛,立起来能有成人肩膀高。
此刻它尾巴摇得像风车,前爪不停刨着冻土,显然知道要出猎。
王谦蹲下给狗系链子,发现大黄颈毛比平时蓬松——这是猎犬兴奋时的表现。
但当他掏出颗沾了熊油的子弹让狗闻时,大黄的耳朵突然向后贴紧头骨,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应。
\"咋了?\"于子明挠挠狗头,\"闻到熊味就怂了?\"
大黄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前冲,反而退了两步,尾巴夹在后腿间。王谦心里咯噔一下——这头跟黑熊搏斗过三次的猎犬,此刻竟在发抖。
\"不对劲。\"王谦又灌了口药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大黄见黑瞎子可从没怂过。\"
两人一狗踩着晨霜出发时,屯里公鸡才叫头遍。老鸹岭北坡的雪壳冻硬了,踩上去\"咔嚓\"作响。王谦走在前面开路,每一步都陷到膝盖,棉裤很快结满冰碴。
\"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