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夜低垂,南营似沉入了一口无声的锅中。
黑暗涌动,藏刀于水,杀机无声。
——
烛火摇曳,地上映出重重人影,仿佛每一抹投影都藏着未拔的刀锋。
曹彰静坐案前,一名亲卫快步而入,单膝跪下禀报:
“今日酉时,后林有人目睹疑似段轲身影,辎重区亦传异动。”
话音落地,烛光下,曹彰指尖微颤。
他迅速捏紧桌边刀柄,掌心渗出一层细汗,却在半息之间极力收敛,转为拱手抱拳的镇定姿态。
短短瞬间,眸光一凛,杀机压在眉宇之间,像雷霆蛰伏。
震惊,不可置信,几乎下意识地低喃:
“怎么可能……?”
段轲死了。
他虽没有亲眼见了尸体,但是亲耳听了密道。
在那夜南林风起时,段轲已无生机。
可现在,竟然有人在南营内部悄悄放出“段轲归来”的风声?
曹彰心底陡然一沉,如坠寒渊。
他极快收敛神色,挥退亲卫,低声唤来心腹,吩咐:
“用暗渠,不走军道,探清消息源头。”
顿了顿,他眯起眼,声线冷得像刀锋划冰:
“但——不要太急。”
“藏在水底的鱼,才会因一粒微尘而露尾。”
他端起案边的茶盏,盏沿微微颤抖。
不是我杀的。
但有人……在用他的死做局。
是谁?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段轲真的死了吗?
如果他没死的话,那么很多计划必须从长计议。
一念及此,曹彰又召来另一心腹,低声道:“告诉那边的人,确认一下——段轲是死是活?我要准信。他们现在做事,越来越马虎。”
烛光掠过他半边脸庞,阴影深沉,似笑非笑。
猎物已入网,只待收线。
而暗处,玄鸦的人已悄然将这一幕记录:
【曹彰初闻异动,神色微变,暗布探子,联系幕后,疑似合谋。】
——
西翼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