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风卷着尘土,掠过青阳城外的流民营地,带着冬日独有的刺骨凉意。
雾气尚未散去,营地里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潮湿的泥土味,空气中隐隐透着焦虑与不安。
萧然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平台旁,静静俯瞰着这片临时的秩序。
他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流民间游移,冷静且锐利,宛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刃。
人群中的疲惫、麻木、隐忍,甚至那些藏在目光深处的怨恨与不满,尽收眼底。
他心中如同被千斤巨石压着,每一分权衡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威慑,还是恩惠?
他明白,若只是以铁血手段镇压,或许能换来短暂的秩序,但这种脆弱的平静随时会崩溃。
而仅靠施恩,也不过是饮鸩止渴,无法真正赢得人心。
“人心如水,既要引流,更要筑堤。”他在心中默念。
今日,他必须让所有人明白:青阳城不是他们的避难所,而是他们的生存之地;而他,既能赐予希望,也能夺走一切。
三令——安抚、震慑、激励。
当药庐搭建接近尾声,萧然缓步走上小平台。
他身着深色长袍,衣摆随风微动,站在晨曦微弱的光影中,如同一座孤冷的高山,无法撼动。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流民们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投来或好奇、或戒备、或漠然的目光。
没有呼声,没有掌声,只有沉默与不安。
萧然的目光扫过人群,眼神冷冽而深邃,声音低沉有力,仿佛直击人心的战鼓:“今日,我有三令,须铭记于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中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沉重的铁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他微微停顿,目光冷静如水,开口道:“第一令——粥棚所供之粥,每日两餐,药庐所治之病,皆为免费。”
此话一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窃私语,原本紧绷的气氛稍稍松动。
有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有人悄悄松开紧握的拳头,更多人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惊讶、疑虑,甚至是微不可察的感激。
萧然继续,声音如铁:“但若不满足于此,若想要更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