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上,身上盖着破旧的被褥。
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精神萎靡,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在剧烈地咳嗽,有的则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
院子中央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正在忙碌着,似乎在分发着什么食物——大概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还有一两个看起来像是管理人员的人在维持秩序。
整个院子里,充斥着一种贫病交加、令人绝望的气息。
这就是孙思邈口中的义舍?
这和他想象中那种窗明几净、有专人护理的现代福利院完全是两码事!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条件极其恶劣的难民营?!
苟尚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个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地方。
他在现代医院见惯了生死,但那是在相对文明、有序的环境下,而眼前的景象,是如此赤裸裸将古代底层人民的苦难展现在他面前。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人看到孙思邈进来,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孙郎中来了!”
“孙神医您可算来了!”
“俺家娃儿又烧起来了,您快给看看吧!”
许多人挣扎着想要起身,或者由家人搀扶着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对孙思邈的依赖和期盼。
孙思邈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没有慌乱,只是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便走到院子中央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放下药箱,准备开始诊治。
他没有忘记跟在身后、一脸震惊和呆滞的苟尚峰。
他转过头,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施粥的那几个妇人,对苟尚峰吩咐道:
“你,看你那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去帮那边施粥的妇人搭把手,莫要在此处碍事。”
苟尚峰:“……”
他看着孙思邈被病人们簇拥着,开始进行他那套望闻问切,又看了看那几个正在用大木勺舀着稀粥的妇人,以及排着队、伸着破碗、眼神渴望的流民和病人……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
是啊,他在这里能做什么呢?他那些现代医学知识,在这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