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心不在焉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时失手打翻。
茶水顺着桌沿流淌,她指腹沾着茶水在桌面上涂涂写写。
“是这个‘珩’字吗?”她轻声问。
裴寂颔首。
“原来……是这样写的。”她喃喃低语。
崔小七没有怀疑裴寂对他的心意,只是突然冒出来个未婚妻,心里不得劲儿,不舒服。
一想到沈晚棠可能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晃悠、甚至故作姿态的“泡茶”,就挺膈应人。
裴寂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抵触和不悦。
他握住她沾着水渍的手,“七七,看着我。”
崔小七抿唇,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裴云珩的牌位,早已立在裴氏祠堂之中。”裴寂眸光幽邃,“活下来的,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裴寂。”
“我不需要宗族认可,更不屑借他们半分余荫!我便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七七,你若在意那份强加给‘裴云珩’的婚约,”他语气森寒,杀意隐现,
“人死如灯灭,婚约自然作废。如今活着的裴寂,他的婚书上的娘子是你——崔小七!”
崔小七心头猛地一跳——他要杀了沈晚棠!
慌忙摇头:“阿寂,那份婚约是裴氏与沈氏宗族定下的,并非沈晚棠能选择的,哪个女子甘愿配给一个‘死人’守活寡?现在的她,虽是可憎,但……罪不至死。”
她顿了顿,眼睛闪过冷硬,“当然,若她日后不知死活,胆敢伤及你我分毫……那便由你处置。”
在古代想在权势下活下去,心慈手软便是自掘坟墓。
她对沈晚棠的这份“心软”,仅此一次。
她可不是巴黎圣母院里的圣母。
裴寂凝视她片刻,终究应下:“好,依你。”
若有下次,他有的是法子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
崔小七眼珠一转,趁机提出:“那……阿寂,我们……先分房睡吧?”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不带醋味。
“为何?”裴寂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还是介意?
“不、你别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