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镜站在田埂上,望着初升的朝阳将湖面染成金红。
手中的锄头还带着昨夜的露水,他弯腰翻土时,看见土块里蜷着条蚯蚓,连忙小心翼翼地挪到湿润处。
“公子!”远处传来孩童的呼喊。阿牛举着竹筒飞奔而来,发梢还沾着草屑,“村外来了两个人,说是找你的!”
知镜心头一紧,锄头险些脱手。
晨光中,诡越和沈听颂正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沈听颂把玩着匕首,诡越则盯着他身后的农田,眼神复杂。
“两位昨夜不辞而别,可是信不过在下?”知镜迎上去,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他注意到诡越腰间多了块新伤,血迹浸透了布料。
沈听颂嗤笑一声:“我们不过是来确认,东术皇子的锄头,是不是也能杀人。”话音未落,匕首已脱手而出,直直钉入知镜脚边的泥土,惊飞了田埂上觅食的麻雀。
知镜弯腰拔起匕首,动作从容不迫:“若两位想看杀人,不如去战场。”他将匕首抛还,刀刃反射的阳光晃得沈听颂眯起眼,“昨夜有流民经过,我分给他们半袋粟米。两位若是怀疑,大可以去问村口的王婆婆。”
诡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朝朝知道了。”
知镜捏着锄头的手猛地收紧,木柄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起昨夜修补渔网时,月光在丝线间流淌的模样。
那时他还在想,这样平静的日子,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她怎么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沈听颂正要开口,却被诡越拦住。诡越上前半步,目光锐利如鹰:“她让你今日去知府府。她说,有些事需要当面问清楚。”
“我会去。”他将手腕上的平安结塞进衣袖,转身对阿牛说,“劳烦去帮我取件干净衣裳。”
少年应了声跑开,田埂上留下一串欢快的脚步声。
沈听颂皱眉:“你就不怕这是自投罗网?”
“我本就无处可逃。”知镜望着镜湖泛起的涟漪,忽然笑了,“况且,有些事总该有个了结。”
知府府内,楚容朝将碎瓷片扫进簸箕,目光落在地上未干的茶渍上。
“夫人,该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