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鼓声还在宫墙上空回荡,楚容朝卸下繁琐的翟衣,只着一身素色襦裙,便往居榆殿而去。
春日的阳光穿过廊下的木樨花架,在她发间落下斑驳光影,像撒了把碎金。
守在殿外的暗卫见她到来,纷纷低头退开,唯有初一的乳母抱着孩子迎上来,“陛下。”
楚容朝点点头轻笑出声,指尖刮了刮初一肉乎乎的小脸。
小姑娘正啃着拨浪鼓上的银穗子,见她来了,立刻手脚并用地扑腾起来,口水顺着下巴滴在乳母衣襟上。
“小调皮,”她接过孩子,闻到襁褓里混着的奶香味道。
乳母退下时,殿内的铜炉正飘出淡淡药香。
楚容朝这才注意到软榻上的人影,云鹤正半倚着靠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铃。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在看见她时,目光瞬间软下来。
“陛下”他欲起身行礼,却被楚容朝用眼神制止。
初一忽然伸手去抓他的发簪,乌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倒像是早就认得这人。
云鹤望着小姑娘指尖的金粉——那是昨夜他替她编花环时沾上的,心口忽然泛起涩意。
“什么时候来的?”楚容朝将初一放在摇篮里,顺手替云鹤添了盏茶。
青瓷杯底沉着几片木樨花瓣,是她晨起时新晒的。
云鹤低头望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喉结滚动着,“昨天来的,在诡越这睡了一晚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木樨花,“寻了些改良的花种,比垣安城的更耐旱,适合种在宫墙下。”
楚容朝接过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握刀握蛊筒磨出来的,与赫连暝掌中的剑茧不同,却同样带着岁月的痕迹。
“云鹤,”她轻声开口,将木樨花放进案头的琉璃瓶,“当时你离开后,我其实”
“小宝!”诡越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他大步走进来,腰间的狼首弯刀还沾着草屑,显然刚从校场回来,“北牧那群老东西又送了匹汗血宝马,我替你试过了,比去年那匹”
话音在看见云鹤的瞬间戛然而止。
初一听见父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