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主将率领百骑一阵狂奔,很快就靠近了城墙。
城墙上挂着不少尸体,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只有少数几个身披重甲的军士还在舞动长刀。
近百铁骑,毫无阻力的冲入了夏家庄!
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在庄内弥漫,燃烧的箭杆发出“噼啪”脆响。月光穿透硝烟,将拒马桩的影子拉得扭曲如鬼爪。
上千乡民沉默地攥紧武器,脸上的血迹在夜风中凝结成暗紫色的痂。他们之中,有的披着重甲,有的穿着轻甲,有的就穿着普通麻布衣,有的甚至光着膀子。
那些甲胄,都带着明显的血迹,有的甚至血迹未干,显然是刚从流寇军的尸体上扒下来。
韩主将勒住缰绳,停在了拒马桩前。
他已经看出,这是一个陷阱,但并没有下令撤退。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人群,嘴角扯出轻蔑的弧度。
这些乡民粗麻布衣下的身躯瘦弱如秸秆,连握枪的指节都因常年劳作而变形。可他们的眼神却让人有些脊背发凉。那是一种狼群围猎时才有的死寂,瞳孔深处燃着焚尽一切的焰。
近百铁骑很快都入了庄,停在被拒马桩围着的这片区域内。
“关门!”城墙上,查中高一声大喝,查中萍受了箭伤,他代为指挥乡勇军。
几名军士操纵城墙上的杠杆机关,将一颗巨大的滚石推动,挡住了庄门。两名试图冲出庄外的流寇骑兵差点被巨石撞倒,急忙纵马闪避,退回庄内。
“有天雷就用出来吧!”韩主将挥剑指向城墙上的夏淮安等人,剑锋上的血珠甩出一道弧线,“本帅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泥腿子能装神弄鬼到几时!”
“如你所愿!”夏淮安点燃最后一个手雷,引线燃烧的“嗤嗤”声像毒蛇吐信。
韩主将脸色大变,急忙在战马身上缩成一团。
“轰!”
手雷在骑兵阵中炸开,气浪掀翻三匹战马。一匹黑马发狂般撞向拒马桩,马腹被木刺豁开的伤口里涌出滚烫的内脏,血淋淋的洒在水泥地上。
韩主将的战马人立而起,差点将他甩下,但终于是被他控制住。
其余骑兵急忙勒紧手中缰绳,稳住受惊的战马不要四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