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谢谢他?
周申希轻啧了声,有些不耐烦起来:“要说你快说。”
“那天是十月九号,我同管家先生安置好东家的所有家当之后,我就回家了。内人周月娥从前是戏班的,打听到戏班晚上离开的船上还有空位,我便叫上长子阿福同我们一起离开武昌。”
“约莫晚上十二点吧,我们到了船上,着实是饿了一整天,我们便接了戏班班主给的烤饼吃了。”
“我们一家都吃了的。可船刚开没多久,我就开始吐个不停,阿福和月娥也拉的拉、吐的吐。我是扒着甲板栏杆吐的,一不留神便摔进了水里。”
周申希听完琢磨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开口:“你说到十月九号,难道是……1945年?历史上的‘双十协议’之前?”
“什么‘双十协议’,我说的是民国十五年,丙寅年。”
“呃……”周申希拧着眉努力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疯狂计算起来,“就是,1926年?”
她说完,抬起眼皮瞥了谭季民一眼。他脸色尴尬地陪着笑,显然并不清楚到底她算得对不对。
“无所谓,反正都是在打仗。然后时间你都记得很清楚,照理说你会忘记是正常的,记忆混乱也是正常的,但是你都没有……”
这就见了鬼了。
难道是因为他利用了地府漏洞,拿了后世功德的原因吗?
“我问你,之前来的修补员,是不是都去过你死前一天了?”
谭季民点点头。
“他们确认的情况和你说的是一样的,对吧?”
他又点点头。
那就不能回到他死前一天的时候去找原因了。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到第二天还要再等几个小时,她索性和谭季民隔着这个距离多问了一些问题。
什么他家里的情况啦,当时的社会大事啦,他打工的地方啦……
事无巨细问了个遍之后,周申希突然能理解,他为什么想要复活了。
照谭季民的说法,他第一次死,是在两个多月前,将近八月中的时候,那会儿就有说国民第四军、第七军往武昌来的消息,可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事情还没发生,就还是老实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