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何时有这般不知礼数的人?胆敢冲撞他,不要命了?
无边戾气再也压制不住,裴训之厉声斥道:“拖下去,重打二十……”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清了怀中人的脸。
是燕停。
“二十什么?”燕停茫然地抬起头来,头发乱糟糟的,苍白的脸微微泛着红,一看就是被风给吹的。
裴训之怔怔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在确认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良久,才轻声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怒火早就消失殆尽了,声音称得上温柔,压得很轻,像是怕惊吓到怀中的人一样。
“我让落落快马加鞭带我赶回来的,”燕停笑起来,那双桃花眼弯出漂亮的弧度:“她的骑术肯定不是陛下教的,骑得那叫惊魂夺魄,半路上差点带着我摔进阴沟沟里。我现在胃里还难受着,要陛下揉揉才能好。”
裴训之把他抱进去,命宫女阖上御书房的门。
阳光穿过木窗,映出错乱花枝的形状,摇摇晃晃地倾洒在地面。
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当真将燕停放到桌边,伸出那双不知道沾染过多少鲜血的手,轻轻替燕停揉了揉因为长时间骑马而微微酸软的腰肢。
嗓音莫名有些干涩:“这么折腾,你的身子受得了?”
“当然受不了,不过想到可以快些见到陛下,就算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燕停眼巴巴地表完忠心,又夸张地哼唧:“肩膀好疼啊陛下。”
裴训之给他揉肩膀。
“腿好酸啊陛下。”
裴训之给他揉腿。
“脚踝也疼。”
裴训之给他揉脚踝。
“还有头发丝,我的头发丝有点疼。”
“……”
一言不合就爱砍人的暴君静默片刻,以指代梳,替燕停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而后缓慢地低下头,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即便松开后,那处仍旧残留着浅浅的余温。
燕停胸腔震动。
遭了,是右心房收纳全身的静脉血,通过右心室从肺动脉泵出,再通过肺中的气体交换,变成含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