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蝉振翅的清响如同一道秘钥,在九霄大陆的因果长河中激起细微却绵长的涟漪。齐不语伫立在无名碑前,右眼空洞处渗出的琥珀色沙粒,宛如被时光碾碎的记忆残片,一粒粒坠落在地,瞬间生根发芽,长成半透明的荆棘。那些荆棘蜿蜒攀升,枝头结满了光阴蝉的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封存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
“这是三千年的因果在结痂。” 他的指尖抚过碑面,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每一粒沙,都是被偷走的‘真实’。”
苏半夏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轻柔却坚定。她的白发不知何时已恢复成鸦青色,药灵凝聚的青鸟停在肩头,喙中衔着伪丹最后一片残渣,残渣上还残留着首座自爆时的温热。冷月仙子紧随其后,步伐沉稳,腰间不再悬着冰剑,而是插着一支玉簪,簪头 “不语” 二字正缓缓融化,滴落的金汁渗入泥土,催生出一圈奇异的花朵 —— 花瓣如蝉翼般轻薄透明,花蕊似星轨般深邃神秘。
当光阴蝉落在碑顶的刹那,整个九霄大陆的修士都感受到了一阵心悸。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震颤,仿佛禁锢灵魂的枷锁终于断裂。药王谷尘封已久的丹炉轰然开启,《相思引》原本冲破重重禁制,浮空而起,书页翻动间,散发出阵阵温和的药香;剑阁的祖师像眼角滑落清泪,锈蚀千年的佩剑骤然焕发出璀璨光芒,剑身上的铭文清晰可见:“剑道者,心之道也”;即便是最顽固的天律盟残党,也在这一刻莫名红了眼眶,脑海中浮现出入门那日的晚霞 —— 原来在他们心中,也曾有过对大道纯粹的向往。
“看它的翅膀。” 齐不语轻声说道。
光阴蝉在三人交叠的掌间缓缓振动翅膀,每一次开合,都有一层琥珀色的壳蜕剥落。首座年轻时的眉眼、中年时的冷峻、暮年时的悔恨,依次在壳蜕上闪现,最终化作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是修士初入道时,对天地朝阳最本真的向往。当最后一片壳蜕飘落,翼膜上的纹路竟与无名碑的材质别无二致,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风起时,无名碑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碑体表面裂开亿万道细纹,每一道缝隙中都涌出被首座篡改前的历史片段:青冥剑派未曾被污蔑的剑典真意、药王谷未被焚烧的《神农经》残页、天律盟最初那份 “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