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檀香早已被血腥气冲淡,聋史官蜷缩在暗室角落,腕间的伤口渗出黑血 —— 那不是普通的血,是被天律盟 \"净化\" 过的、失去流动性的死血。他用断齿梳蘸血为墨,在《天律盟主本纪》的烫金封皮上划开第一道口子,露出底下虫蛀的真本,纸页间还夹着三百年前的干枯枫叶,叶脉里藏着初代史官用朱砂写的 \"耻\" 字。
\"天运元年,首座弑师夺印,嫁祸于徒。\" 他的笔尖刺破纸背,黑血在 \"徒\" 字上聚成小蛇状,\"那个徒弟,就是初代盟主。\"
暗室外传来云纹靴的摩擦声。聋史官却笑了,三百年前他为了活命割掉舌头装聋作哑,现在终于能让这些真相见见光。当执法修士的剑尖刺穿他肩胛骨时,他正在写 \"分食人皇气运\",黑血溅在 \"食\" 字上,竟化作张开的嘴,咬住修士的剑刃。
\"烧了它!\" 为首的修士瞳孔骤缩,认出了燃烧的皮纸上的初代史官笔迹。可那些血字非但没被火焰吞噬,反而顺着剑身爬向修士的心脏,在他胸口显形出 \"助纣为虐\" 四个血字。
聋史官将半张皮纸按在眉心,青紫色火焰瞬间钻入七窍。他看见自己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倒转:三百年前在刑架上被剜舌,二十年前为新生儿篡改生辰,昨日在盟主寿宴上记录 \"祥瑞\" 每一幕都被黑血覆盖,最终聚成 \"秽史\" 二字,烙印在灵魂深处。
\"原来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他对着虚空呢喃,任由火焰烧毁声带,\"但罪人的血,也能写正史。\"
通天塔顶,盟主正在与血虫搏斗。那些由真史化作的血虫钻进他的耳道,将三百年前首座递来的毒酒、二十年前亲手溺毙的亲子、昨日用修士脑髓炼制的延寿丹,一一在他识海重现。他疯狂撕扯自己的脸皮,却发现每一层皮肤下都藏着新的谎言,最深处的头骨里,竟刻着首座的本命咒文。
\"你以为自己是盟主?\" 首座的虚影踏血而来,指尖缠绕着盟主的傀儡线,\"不过是我养的蛊,用来分担天道反噬。\"
盟主胸口的天律印突然离体,印面上的 \"天\" 字裂成 \"人\" 和 \"一\",\"律\" 字碎为 \"彳\" 和 \"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