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的废墟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碎玉阶上的 \"天律\" 铭文被踩成齑粉,混着血手判官的骨粉,像撒了一地的旧梦。齐不语站在阴影里,右眼的光阴蝉振翅频率比平日快了三倍,那些在废墟上翻找的修士们的动作,在他眼中如同被拉长的皮影戏,每个贪婪的指尖都缠着金色的因果线。
正午的日头爬上塔尖时,最后一批修士骂骂咧咧地离开,靴底碾碎了半块刻着 \"罪\" 字的断碑。齐不语踩着他们的脚印走进废墟,靴底触到一块温润的碎玉 —— 那是初代盟主冠冕上的饰件,如今蒙着灰尘,像颗被遗弃的泪。
血手判官的残躯被压在断裂的 \"法\" 字横梁下,胸口的空洞对着天空,像在质问什么。齐不语蹲下身,发现那些本该干涸的判官墨正在蠕动,墨汁里的金色光点不是萤火虫,而是被囚禁的法则碎片,每片都刻着 \"律成\" 二字。
\"三百年了,还在装死。\" 他指尖掠过尸体眉心,光阴蝉的微光扫过对方颈动脉 —— 那里有极微弱的波动,像游丝般即将断绝。墨汁突然凝成箭头,指向尸体胸腔里的一团暗影,齐不语挑眉:\"原来藏着这种宝贝。\"
当半枚天律印被挖出时,废墟突然震动。齐不语望着印面上的半个 \"天\" 字,想起在血手判官记忆里看见的画面:初代盟主将完整的天律印按进首座心口,却在印文成形前被徒弟反噬,印玺崩裂的瞬间,半枚坠入倒悬昆仑,半枚留在首座体内,化作后来的镇运钟核心。
\"原来你才是正版。\" 他对着玉印呵气,血污顺着 \"天\" 字的撇划流下,露出底下的剑形暗纹 —— 那是青冥剑派的族徽。玉印突然发烫,齐不语闷哼一声,感觉有无数根细针在心脏表面刻字,耳边响起首座的冷笑:\"天律印认主,逆贼敢犯?\"
金针刺破玉印的瞬间,判官墨如活物般钻入印纹。齐不语看见,墨汁里藏着三百年前的血手判官 —— 不,是初代盟主 —— 的残魂,他正用断笔在印面刻下新的纹路,将 \"天律\" 二字的笔划逐个拆解,重组为 \"盗天\"。
\"齐道友!\"
聋史官的低喝惊飞檐下寒鸦。齐不语抬头,看见这个总低着头的老人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