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端着搪瓷缸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壁。
“为人民服务”几个烫金大字,在袅袅热气中有些模糊。
王建国那个蠢货,这次恐怕真踢到铁板了。
赵淑芬走出红星市府大楼,脸上那层“悲戚”的霜瞬间融化。
寒风卷起街边的枯叶,打着旋儿,像极了某些人即将翻滚的命运。
“妈,”赵小丽紧了紧身上的确良外套,声音压得低低的,“那马主任,不像好人。”
办公室里,她手心攥满了汗,全靠赵淑芬定海神针般的气场撑着。
赵淑芬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是不是好人,很快就知道了。他既然想给别人当枪使,就得做好枪杆子被撅折的准备。”
马主任这种人,最宝贝自己的乌纱帽。只要让他觉得烫手,自然会松开。
但仅仅松开还不够。
王建国这颗毒瘤,必须连根拔起。
回到家属院,赵淑芬没歇一口气。
“小丽,”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笃定的果决,“你那个在省报当记者的老同学,李援朝,关系牢不牢靠?”
赵小丽心头一跳,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打算,用力点头。
“妈,您放心!李大哥是我高中同学,为人最是正直。他家当年困难,我们当时还帮过一把。后来他考上省城大学,毕业就进了报社。虽然现在只是个小记者,但他脑子活,路子也广。”
“好。”
“你想法子联系他,就说手里有些关于红星厂王建国厂长以权谋私、贪污腐败的真凭实据。问他有没有门路,能安全地递到真正管事的人手里,最好是省里直接下来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沉了沉。
“告诉他,这事若能成,我们赵家不会亏待他。但务必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牵扯到我们家,更不能让他自己惹上麻烦。”
“我明白,妈。我这就去邮局给他拍电报,或者想办法打个长途。”
打发走小丽,赵淑芬又把赵大刚叫到跟前。
“大刚,你这段时间多往外面跑跑。尤其是那些以前被王建国欺负过的小商贩、小作坊,或者厂里对他早有怨言的老职工。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