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西南山中忽晴忽雨,崔宁没走几步,便看到天边滚过来几团灰云,一阵阵雾霭越过山坡,向自己扑面而来,眼看着天色渐晚,放眼望去,却连一户人家也无。
这几日他快马赶往嵯峨山,一路昼夜奔驰,初时还能在驿站收到云齐发来的口信,自入西南山脉之中,便与外间断了联系。此前云齐曾说,隐藏在西南的探子会来接应自己,等到现在,却半个人都无。
崔宁从怀中摸出堪舆图来细看,依然是一筹莫展。按计划他今晚应该是可以走到市镇上歇息,可前面却凭空冒出来一座地图上没有的山,难道是地图有问题?这西南的山在他看来座座都长得一样,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正思索间,却听得雷声隆隆,银色雨点应声砸下来,崔宁只得快跑到一处岩石之下躲避。
忽然看到有人了,那人看上去四十来岁,个子矮小,满脸络腮胡子,身穿粗布衣裳,脚踏一双草鞋,腰间别着柴刀,当是个樵夫。
那樵夫很是热情地说道:“这位公子,都要天黑了,怎么还在山中?这里猛兽出没,很是危险啊。”
崔宁笑了一下,说:“哈,在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误入这山里了,堪舆图上也没有标识这座山,请这位大哥帮看看这是哪里?”说着他掏出地图来。
天色灰暗,岩下阴黑,二人只得凑得近些,崔宁鼻子比常人灵敏,竟在樵夫身上闻出脂粉味来,樵夫看那图一笑,不答反问道:“公子是要去嵯峨山?”
“啊,不不,在下要去梦阳城投亲,只是要路过嵯峨山。”梦阳是菖阳国的都城,和嵯峨山倒是一个方向。
那樵夫一双眼睛在崔宁身上梭视,只见他一身麻布长袍,身背书箧,头戴青布巾,满身便宜货无损他身上的书卷气。身条手长,手白无茧,皮肤甚好,一看就没握过什么刀枪剑戟,未经过什么风吹日晒。
“公子可是尚未娶妻?”
“哈,还没有。”崔宁觉得诡异,往外站了站,雨越下越大,地上积水大,把他脚上的麻鞋都浸湿了。
“女人滋味可是尝过?”那樵夫越问越不像样了。
崔宁没有回答,只是脸已烧得通红,樵夫见他这样,便已经猜到答案了:“公子不要见怪,我只是随便问问,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