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粒刚凑近,潮湿的水汽就扑进鼻腔。
她抬头,正对上喻池衡滴水的发梢:“你刚洗澡了?”
“身上血腥味散不掉。”喻池衡扯了扯领口,黑色卫衣还沾着几处水痕,“怕你闻着难受。”
“现在倒是贴心起来了。”米粒粒肚子发出“咕噜”声。
“饿了,厨房应该有给我们留饭。”
喻池衡笑了笑,抬手想揉她脑袋,又想起手上还湿着,便收回动作,“我也还饿着一起。”
两人并肩往餐厅走。
餐桌中央的保温罩下,几盘小菜码得整齐,砂锅里的白粥还冒着热气。
而楼下玄关处,原本守着的高家兄弟早没了踪影。
方才瞥见米粒粒和喻池衡遇上,他们便默契地离开了。
暖光灯带在岩板餐桌上晕开柔和的光晕,米粒粒握着骨瓷勺的指尖微微发白,碗里的烤红薯正冒着甜香的热气。
喻池衡已经风卷残云般扒完了两碗五常大米饭,手边堆着啃得干干净净的水果玉米芯。
“饿坏了。”米粒粒咬下一口焦糖化的红薯边,声音闷在喉咙里。
喻池衡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粥汤,喉结滚动间发出满足的叹息:“一口饭都没吃,折腾到现在,能不饿么?”
“我之前给你吃的那些东西都是进了垃圾桶吗?”
米粒粒对喻池衡的实在是客气不起来。
米粒粒的勺子悬在半空,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你的那个队友他……他……”
“啪嗒”一声,喻池衡把筷子摔到桌子上,惊得米粒粒猛地抬头。
喻池衡看米粒粒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还是心太软,狠的下心才行。
“你心里有数,尸骨无存。”
米粒粒的嘴唇不受控地发抖,虽然早有猜测,但从喻池衡嘴里听到确认,胃里翻涌的酸水几乎要冲上喉头。
“死亡时间比我们接到求救信号早了四十分钟。”
说完喻池衡就起身走向放厨房。
他的背影在嵌入式烤箱的蓝光中顿了顿,从珐琅锅里盛出一碗还在沸腾的玉米粥:“光啃红薯不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