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世仁离开后的第三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竹溪农庄的宁静。韩牧野正在瓷窑检查新一批瓷坯的干燥情况,忽见赵铁柱慌慌张张跑来,额头沁满汗珠。
\"韩哥,不好了!县衙来人了,说要查封咱们的瓷窑!\"
韩牧野心头一紧,手中的瓷坯差点掉落。他强自镇定,拍了拍手上的瓷土:\"来了多少人?\"
\"十多个衙役,带着封条,说是奉孟县令之命。\"赵铁柱喘着粗气,\"李翁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韩牧野心中起疑,此事怎会是孟大人下令,且不说他们先前为玉兰县出力,就是这瓷窑一事他也早已禀报过了孟大人,他当时还很高兴,说是要将“竹溪瓷”做成玉兰县的特色。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变故,想到这里,韩牧野脸色骤变。李翁年事已高,若在县衙有个闪失他不敢多想,立即大步流星向村口赶去。
农庄中央的空地上,一群身着皂衣的衙役正粗暴地推搡着庄民,将一张盖着大红官印的封条贴在瓷窑大门上。为首的捕快他不曾见过,莫不是新来的,难道县城出了变故?只见那人正指着苏月禾厉声呵斥:\"把釉料配方交出来!否则连你一块抓走!\"
苏月禾面色苍白却挺直腰杆:\"配方是农庄根本,恕难从命!\"
\"放肆!\"捕头扬起手掌就要打下。
\"住手!\"韩牧野一声暴喝,箭步上前挡在苏月禾身前,\"这位大人,不知我农庄犯了何罪,要如此兴师动众?\"
师爷眯起三角眼,抖开一卷文书:\"韩牧野听好了!经查,竹溪农庄私占官地开采瓷土,偷学官窑技艺,违反大胤律令。奉孟县令之命,查封所有窑厂,收缴制瓷配方,相关人等带回县衙问审!\"
韩牧野接过文书细看,越看心越沉。这指控条条致命,若坐实了,轻则罚没家产,重则流放充军。更可疑的是,文书上提到的\"北山官地\"明明是无人问津的荒山,何时成了官地?只听他言辞凿凿说是奉了孟大人的命令,倒是更奇怪了。
\"大人明鉴,\"韩牧野拱手道,\"北山瓷土乃无主荒地,农庄开采前曾向里正报备。至于制瓷工艺,是李翁等匠人自行研制,何来偷学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