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常云,死生亦大。
余幼嘉总以为俗人畏惧死亡乃是常事。
可她今日,却到底从世俗中,见到了一个一点儿不俗的人。
在余幼嘉立誓,若此事难平,一定带着白氏回庐山后,白氏眉眼弯弯的笑了,她好似成了余家还没落败时,从前那位眉眼温和,端庄贤淑的大夫人,却又好似成了未出嫁时颇有文气与书卷傲骨的小娘子
有些人,纵使是青春不再,可仅窥皮相,也能一窥当年的风华。
白氏如释重负的点着头,对她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她很坦然,远比余幼嘉这个提出建议的人还要坦然,没有丁点的责怪,只有感激与热切,还有还有温柔。
这份久违的温柔让余幼嘉有些不真切的感觉,不真切到二娘三娘伺候着白氏重新睡下,红着眼走出屋子,她还在檐下愣神。
三娘哭的整张脸通红,试图靠近的脚步声惊扰了余幼嘉,余幼嘉回神后瞥了她一眼,道:
“若有心,只顾将自己管好就行,不必一遍遍的道歉认错。”
“大夫人既为你能走到那一步,你若是还哭哭啼啼,做出一副扶不上墙的模样,倒显得你对不起大夫人的好。”
这两句简单的言语,却令三娘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三娘捂着脸踉踉跄跄的哭着跑开,只是这回,她的去处很近,只是在院子里寻了个地方,开始一边擦脸,一边挑选竹条编织
二娘比三娘到底是稳重些,虽然眼底也是一片通红,但也知道‘事已至此’这个道理。
她擦了擦眼泪,努力扯出一抹笑意,郑重允诺道:
“往后我一定会看顾好三娘的。”
余幼嘉不置可否,二娘等了几息,便也去寻了个活计,自顾自打水熬药去了。
余幼嘉就这么孤身一人站在草屋的屋檐下,半晌,半晌,才在心中缓慢叹了一口气——
都是一帮傻子。
上有自知能力不足,早日决定放权的老夫人,也有绝境中意图‘自寻死路’的大夫人,下更有片刻不停歇,哭着都要做工的女眷
她刚开始时确实是嫌弃这一大家子‘累赘’不假,可这样的家,但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