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娜的笔尖在“简易止血带的使用方法”这一行字上轻轻一顿。她抬起头,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您就像个长辈一样,”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总是说些深沉的话呢。”
乐茶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什么长辈,”他摇摇头,炭笔在纸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乙醇分子结构,“我只是瞎折腾而已。”
果然……最后还是相处成长辈的关系了吗?他在心里默默想着。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让彼此尴尬。
“也只有这样,”乐茶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才不会慌神啊。”
芹娜点点头,粉色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从刚刚醒来到现在,您确实平静了许多呢。”她突然促狭地眨眨眼,“刚开始可是一会脸红,一会心跳加速呢。”
乐茶手中的炭笔差点折断。他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我可不擅长与人交流。”但他的手指却悄悄攥紧了。
“是吗?”芹娜深粉色的眼眸直视着他,笔尖在墨水瓶里轻轻搅动,“我觉得您说话很让人舒服呢。”
乐茶感到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急忙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强行压下了那股躁动:“没有的事,”他低头继续画着分子结构图,声音刻意放平,“是你太纯朴了吧。”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木屋内的炉火噼啪作响。两人就这样一个写一个画,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炭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和窗外落雪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
“芹娜,”他突然开口,声音比炉火噼啪声大不了多少,“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把我拖回去呢?”炭笔尖在“羰基”的结构式上点了点,“明明把我扔在那里也是可以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芹娜的笔尖在纸上悬停了片刻。她抬起头,深粉色的瞳孔映着跳动的火光,左耳边的羽毛随着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因为您受伤了啊。”她的指尖抚过纸上的褶皱,“而且……”声音突然轻了几分,“乐茶先生看起来很痛苦。”炭笔在砚台边缘刮了刮,带起细小的墨屑,“您在昏迷的时候——”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墨点,“一直嘀咕着几个人的名字呢。”
“叫我乐茶就好。”他咽了口唾沫,作战服领口的魔术贴发出轻微的撕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