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面说,一面举起手中的茶盏,青天白日的茶水,竟然喝出了庆功酒一般的感觉。
几家欢喜几家愁。
“老师,要照他们这样折腾下去,咱们就一直是疲于奔命,”柳执旭咬牙切齿。
虽说面对夏石的撺掇,张济承的反击方式是在吏部选拔的时候,罢了一拨人的官,剪了不少夏石的羽翼,但显然刀没直接砍在夏石身上,效果没有想象中那般显着。
张游沉思了片刻:“如今他们拿着长江泛滥这事儿做文章,那咱们也能拿这事儿做文章。”
“你的意思是?”
张游脱口而出两个字:“贪墨和毁堤。”
“虽说端午讯那一遭是天灾,但焉知没有人祸,只要愿意查,自然能查出来,”张游冷笑,“修河公款,我就不信这帮人没人贪?”
“你也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没一点长进?”张济承剜了张游一眼,张游看着老父的模样,凭空有了几分委屈。
苏俨解释道:“江南除了夏石那帮人外,还有咱们自己人呢,就算咱们没贪墨,谁能保证自己手下人没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事儿闹出来,谁也脱不了干系。”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儿,谁也不敢胡来。
“那就让这件事,只能在他们的人中间闹起来,”张游顺着苏俨的思路思忖片刻,计上心来。
柳执旭双眼放光:“你是说鹿森书院?”
尽管师兄弟二人平日里有些龃龉,但在这样的事情上竟然出奇的一致。
“若说单单一个贪墨,自然会牵扯众多,但若是和党争结合在一起,便只能在他们中间流通,”张游笑道,“毕竟这帮人可是有前科的,之前在大殿上给皇上泼冷水,罢官革职后心生怨怼,自然是理所应当。”
柳执旭点头:“何况鹿森书院,恰巧位于江南。”
张济承思忖片刻:“若只是这样,那还不够。”
“父亲的意思是?”
“此人不除,咱们以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被掣肘,如同去年的瘟疫一般,”张济承眯了眯眼,“结党营私贪墨修河公款,私吞赈灾粮,导致天怒人怨激起民变。”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