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情况,是张那边的人,有人想挤掉夏石的位子,坐张党内部的二把交椅,”谢樱说完,又拿笔划掉了纸那条线,“但我觉得,以张的精明能干,不至于看自己手底下出这样的乱子。”
“第四种情况,也是最不可能的情况,就是攀上了夏石,”谢樱罗列出所有可能的情况,不论几率。
“前两种我能想明白,后面两种是怎么回事儿?”陈寅问道。
“先看第三种,”谢樱点了点纸上的线,转向陈寅,“张济承是从六部入阁,还是从地方直接入阁?”
“他做首辅之前,是吏部尚书。”
“现在的吏部尚书是什么人?”
“是张济承的长子。”
这就对了!
谢樱脑海中的乱麻慢慢理清:
“哪怕张济承是吏部出身,哪怕吏部铁板一块,各个都是他张家的幕僚,”谢樱放下手中的笔分析,“但张济承有儿子,有孙子。”
“张党内部的人,只能靠依附张家往上走。”
虽说封建官僚都是皇帝的附庸,但不代表他们愿意一辈子做附庸的附庸。
“人心似水,长此以往必有怨怼,张党铁板一块根本不可能,吏部也不是各个都向着他。”
只怕王家,就是哪位阁老的暗桩。
阁老们疯狂的争抢六部的主事权,而这次改革,更是给火药桶一般的朝堂丢了个炸弹。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张济承动不了,但夏石就未必,夏石动不了,夏石的家人、借着他名义在外头行走的同乡,就动不了?只要撕开一个口子,没准儿就能撬动整个朝堂。”
谢远真是攀上高枝儿了。
“他这靠山,大概率是张济承的对头,区别仅在于,是张党内部的对头还是外部的。”
听着谢樱的分析,蓝隼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小小声道:“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就是一次单纯的人事变动?”
“不会的,”谢樱理解这样的想法,“要知道那种地方,各个都是人精,细枝末节都是他们揣摩了不知多少遍,才释放出来的信号,更何况是阁臣老家这样敏感的地方。”
“那会不会是攀上了夏石,这才去了平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