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中堂,道衍一人执黑,刘伯温执白。
在遍布残痕的棋盘,展开一场争锋相对的博弈,棋起棋落。
刘玄观棋不语,只见道衍攻势锐利多变,父亲则是沉稳应对,步步紧逼。
可是棋过百手,疏漏渐显。
刘伯温的脸色愈发苍白,道衍下子一顿,叹息道:“老友,你的身子骨不宜伤神,要不还是改日……”
“无妨,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陪我下一盘吧。”刘伯温轻声咳嗽,脸色有些落寞。
上一个与他博弈的老友,随风而逝。
刘玄眉头紧锁,师傅给父亲炼制的丹药,似乎起不到太好的效果。
“师傅的药,怕不是掺了假……”
在刘玄暗忖之际,道衍和尚缓缓起身来,朝着面前的刘伯温的一拜,“老友,这盘棋,暂时封存起来吧。”
他看出了刘伯温的执念,但这盘棋再下下去,对于刘伯温自身的病情,雪上加霜。
“博弈的胜负,永远都不在一朝一夕,等你身子骨养好了,我们再下。”道衍和尚看淡一切。
“不行!这盘棋倾注了我的心血,我会下完他。”刘伯温捻须摇头,不敢苟同。
刘伯温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差,病入骨髓,他未必就能撑到……老朋友再回来的一天。
而且以这位老朋友的心性,从不偏安一隅。不日就会离开京城,游历天下。
今日一别,只怕再难相见。
双方各有心思,一旁的刘玄沉默了半晌,指尖执白子,“大师,你不介意我来吧。”
刘玄代父执白,继续没有下完的棋局。
话音刚落,刘伯温都愣住了,疑惑道:“玄儿,我可没有见过你下过棋啊。”
以道衍和尚的棋力,放眼京城都难寻敌手,除了他之外,也只有李善长可以一较高低。
刘玄混不吝,冲着道衍和尚一拱手说道:“大师,这棋赢了我的,输了算我爹的。”
“如此最好了。”
道衍和尚心领神会点点头,虎父无犬子,故人之子,理应该有故人之姿。
“请赐教。”
刘玄眼神如刀,执棋如执剑,一下子就刺入黑棋腹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