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人蹲在床边,眉骨凌厉上扬,眼尾却因专注而垂落成柔和的弧度,正用握着小女孩的手腕教她,蜡笔尖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爬行,突然“啪”地折断。
“再来。”他换支红色蜡笔塞进她掌心,极有耐心道,“像昨天那样……”
自那天无意间看到这小孩趴在窗边专注地伸出食指在雾玻璃上画窗外的大树,就意识到她可能很喜欢画画,便决定想教她。
但他发现她画的最多的是几何图形,每一道横平竖直都精准得可怕,还有张画着无数重复的圆圈,用力到纸背都被戳破。
她突然甩开他的手,抓起三支蜡笔同时往纸上戳,张海客斜倚在门框上笑出声:
“你这老师当得还不如她自己琢磨。”
男人没接话,默默捡起滚掉的蜡笔头。
这半个月来,他发现这孩子的模仿能力惊人,上周张海客冲医生比划过的暗号手势,她第二天就对着他比了个七八分像。
张海客拎着袋橘子放在桌上,“早上测血压的护士跟我说,进门就看到她已经把设备找出来,还把袖带绑在玩偶身上。”
男人拿过一个橘子,橘皮被他修长的指节分离,橘瓣完整剔透,连附着的白络也被他耐心撕净,听到张海客的话沉声道:
“她学东西太快了,昨天看我开罐头,今天自己就拿勺子撬开新的。 ”
“不过总比玩刀强。”男人突然抓住她往嘴里塞橘子皮的手,“吐出来。”
小孩鼓着腮帮瞪他,立刻学着他此刻的语气:
“吐、出、来。”
字正腔圆的三个字惊得两人对视一眼。
张海客掰开橘子递过去:“张家的孩子都聪……”话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
“跟张家没关系。”男人不禁提了提嗓门,反应过来又迅速压低,恢复正常。
“她该去上学。 ”男人擦掉她嘴边的水渍,“普通孩子该会的,她都要会。”
张海客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的小手。
——
那个男人推开门时,张海客正在核对药单,病房走廊的夜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要青铜铃。 ”
男人直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