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端着热好的粥回来时,只见陆谨言已经换下了沾满泥污衣裳,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的中衣,他倚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快趁热吃了呢。”她将粥碗递过去。
陆谨言望着她温柔的眉眼,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接过粥碗时,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嗯,多谢。”
他低声说道,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碗中。
沈娇娇见他开始喝粥,便在一旁轻轻坐下。
粗陶碗被陆谨言捧在掌心,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掩不住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碎阴影。
沈娇娇望着陆谨言喉结滚动,将最后一口粥咽下,探身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儿?”
陆谨言将碗轻轻放在膝头,指尖摩挲着碗沿凸起的纹路,“吃饱了。”
陆谨言将空碗轻轻搁在斑驳的木桌上,粗陶与桌面碰撞出细微声响。
烛火在他眼底晃动,映得眉骨的阴影忽明忽暗,屋内安静得能听见梁上老鼠跑动的簌簌声,唯有灶台余烬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打破这份诡异的沉寂。
沈娇娇垂眸将碎发别到耳后,她抬起头时,目光正好撞进陆谨言深潭般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
“先说书院报信的事吧。”她声音不自觉放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和娘回来得匆忙,又因为要照顾谨瑜,所以并没有让人去书院给你报信啊。”
陆谨言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忽然想起白日午后,那个前来报信的同窗,说陆家出事,当时他忙着向夫子告假,连墨砚翻倒染脏了书案都浑然不觉。
此刻回想起来,那同窗说话时总低着头,连一声“陆兄”都叫得磕磕巴巴。
“当时是一位没怎么接触过的同窗来报的信”他双眉紧蹙如拧结的墨云,掌心不知何时已攥出冷汗。
“不熟的同窗?”沈娇娇的食指重重叩在掌心,“有问题。”
陆谨言点点头,“现在想来确实破漏百出。”
沈娇娇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本以为这次的事是福满楼干的,之前他们想买我手上的方子,我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