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蔡宝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的景象后倒抽一口冷气:“这、这……”
沈映阶一把掀开纱帐:“还愣着做什么!把当值的御医全给朕叫来!”
蔡宝被这景象吓到了,双腿一软几乎是爬着出去的,在门槛处还绊了一跤。
寝殿忽然安静得可怕,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慌乱的呼喊。
沈映阶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儿,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不成了?
他想要伸手再去探一探她的呼吸,可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后宫不是没有死过妃嫔,去年王昭仪染了风寒,拖了半月就香消玉殒;前年李美人在荷花池溺毙,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一支并蒂莲;前阵子虞贵嫔与侍卫私通,被皇后一条白绫赐死……
可那些都是听太监跪在殿外禀报的消息,不过是他朱笔一批的例行公事。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眼前、在他榻上,转瞬间没了声息。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忽而离世的,这样近在咫尺的死亡,这还是头一遭。
一种惊慌、失控、不解、愤怒……从前从未有过或是许久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都在这一刻像是毒蛇一般慢慢地爬上了心头。
……
窗外,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无声无息地落下。
御医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摇头出来:“宋婕妤脉象全无,已经不成了,还请皇上节哀。”
阮清梦听闻宋忆澜的晕死的消息,便也换了衣裳出去看。
站在寝殿的门口,她看着鱼贯而入的御医,忽而想到:宫斗,怎么能少的了御医呢?
她要拉拢一个御医才是,这样无论是日后被人陷害,还是先下手为强,她都有了帮手。
阮清梦看着跟在御医身后的那个拎着药箱的少年郎扁鹤青。
少年又高又瘦,他穿着一袭半旧的靛青色棉布长衫,衣襟袖口洗得发白,腰间束着一条素色布带,只在右侧悬着一枚古朴的青铜药囊。
他双手稳稳托着一个紫檀木药箱,那箱子看起来颇有些分量,似是察觉到阮清梦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