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机油味、铁锈味和挥之不去的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作呕的、属于废弃之地的独特气息。
许平升被迫走在前面,后背的剧痛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挪动脚步,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两股如影随形的压力。
光头壮汉那粗重的呼吸,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躁和贪婪,像鼓风机一样吹在他的后颈。
而那个眼镜男,则像一条无声滑行的毒蛇,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却比枪口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低垂着头,努力扮演一个被吓破了胆、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但眼角的余光却从未停止过对周围环境的疯狂扫描。
生锈的工具架、倒塌的铁皮柜、散落在地上的轴承和齿轮、墙角堆积如山的废弃轮胎……
脑子在剧痛和恐惧的双重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怎么办?怎么办!
厂区入口处,他藏起来的那辆大卡车,还有那满满一车厢的方便面和矿泉水,是他在这操蛋末日里活下去的最大依仗!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
现在,在这两个凶神恶煞眼里,他顶多算个有点利用价值、知道点情况的“本地土着”,或许还能榨出点油水。
可一旦卡车和物资暴露,他就会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幸存者”,瞬间变成一个移动宝库的钥匙!
到那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喂!小子!”光头壮汉粗暴的声音打断了许平升的思考,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这破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以前生产啥玩意儿?”
许平升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稳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刻意放大的怯懦。
“是…是生产重型机械零件的…对,就是挖土机、推土机那些大家伙的零件…”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一台蒙尘的、只剩下半截的履带底盘,试图让自己的话更可信。
光头壮汉“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眼神更加凶戾。
“就你一个人?没看见其他人?”他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