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音刚才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捷,选择不可谓不明智,反击也不可谓不猛烈,但在王佐面前,愣是没有半分机会。
王佐的招法并不眩目,就是谋定而后动,流畅自然,简洁实用,只要被他粘上了,就如附骨之蛆,随形之影,挥之不去。
不愧是正德九年的武状元,难怪陛下会将自己派发到他的麾下,少年陆炳心神激荡,紧步跟了上去。
毛伯温与石安之二人越走越快,出了楼梯,眼前一畅。
原本熙熙攘攘的酒楼大堂,现在变得空空荡荡,桌椅都被摞了起来,只在中间拼了三张八仙桌,桌上铺着羊毛毡子,上面摆好了笔墨纸砚。
所有人员都被李步蟾以毛伯温题字的名义让了出来,候在门外。
听到楼上的响动,两人互视一眼,脚下更是快了两分,刚刚走过八仙桌,便听到后面一声惨呼,接着王佐便拎着人从楼梯间出来。
王佐将钱大音往地上一放,抱拳道,“毛御史,幸不辱命!”
毛伯温有些惊讶,不想王佐这般利索,转身看了看地上的钱大音,拱手还礼,“王千户援手之情,伯温在此谢过!”
“职责所在,毛御史言重了。”
王佐再次拎起钱大音,在一众惊诧的眼光中出门,“此獠有些来历,我先带走讯问一番,再与毛御史分说。”
毛伯温也不客套,礼送他们出门。
他是朝官,王佐是锦衣卫,是帝王鹰犬耳目,两者可以合作,但不可能结交。
李步蟾看着王佐手中的钱大音,一刻钟之前还是威风八面的百里侯,现在却成了一条即将下锅的死狗,不由得摇摇头。
“你这孺子,在那边摇头做甚,还不过来磨墨?”
毛伯温站在八仙桌前,三张桌子并排,羊毛毡子上铺着三张宣纸。
这是准备给这间酒楼题匾,如今的题匾,不能放大缩小,做多大的匾额,就需要写多大的字。
李步蟾上前挑出一管最大号的斗笔,又挑出一支长锋羊毫,放到洗子中泡透,然后才轻轻地磨墨。
不多时,墨香扑鼻,毛伯温抓起斗笔,饱蘸浓墨,信笔为书,八面出锋,极尽纵横之势,须臾之间,三个大字“钓鱼台”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