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临摹怀素的《自叙帖》,“怀素家长沙,幼而事佛,经禅之暇,颇好笔翰……”
正值正午,太阳在高天上隐没了踪迹,只剩下一团耀目的白光,将天地熔炼成一片莹白。
钱大音身子粗壮,汗如雨下,汗水似乎落入眼中,让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大柱史果然高才,果然高才……”
“哈哈,在钱氏先贤面前,我是高山仰止,哪敢称什么高才!”
毛伯温轻飘飘地问道,“钱起叔侄,似乎就是彭城钱氏吧?”
石安之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偷眼一顾,钱大音点头道,“是极,他们二位的灵位,就供奉在我彭城钱氏之宗祠之中……”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镇上,钱大音看到前头的市招“钓鱼台”,门口站着彭司吏,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地方到了!”
彭司吏安排的就食之处,便是镇上的钓鱼台酒楼,这是应有之意,小淹镇能够拿得出手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
毛伯温站在“钓鱼台”的牌匾前面,深深地看了几眼,打量着书法。
李步蟾上前道,“恩师,学生今日大喜,想奉上一道菜肴,以谢师恩。”
“你有这份孝心,自然是要尝尝的。”毛伯温笑道,“只是你这孺子,能奉上什么菜啊?”
“碧涧羹!”李步蟾有些不服气,“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这可是诗圣之言。”
杜甫一生穷困潦倒,他的吃食自然都是家常之物,所谓的碧涧羹,其实就是芹菜汤。
“你这倒真正是“芹献”了!”
一碗芹菜汤,都快被说破天了,毛伯温有些忍俊不禁。
“芹献”之词,原本出自周公,周公旦为天下宰,庭有植芹,故曰芹献。不知何时,成了薄礼之意。
“《吕氏春秋》有云,“菜之美者,云梦之芹”,到了此地,吃芹菜也是应景,去吧!”
毛伯温一笑,旁边也都跟着笑了,在一片笑声当中,毛伯温上了酒楼。
李步蟾转身出来,为恩师准备“芹献”。
他朝沙湾方向返行,走到一截,过了草市,却又不走了,而是折身回走。
此时的镇子已经恢复正常,各色人等比往日更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