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大兄的县试是在考棚,要是在县衙大堂,就不会为它所迫了!”
李步蟾两口吃掉馒头,小小的脑袋抬得老高,眯眼瞧了瞧天空西斜的金轮,“这地方多来两次就好了,走吧!”
刘敦书长吐了口气,也挺起胸膛,用力扔掉手里的纸袋,“走!”
两人穿过广场,经过申明亭与旌善亭,到了县衙门口,看到甬道上矗立的诫石。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县衙门口站着两名皂隶,刘敦书上前,跟一名皂隶说明来意,皂隶接过李步蟾的朱票看了看,问了两句,便带着两人往里走去。
皂隶并没有去县衙大堂,而是循阶往西,去向西侧的厢房。
李步蟾眼快,看清了大堂两侧房间上的标牌,东侧的房间依次是吏房、户房、粮科、礼房、匠科、工南科。
他们去的西侧,则依次是兵北科、兵南科、刑北科、刑南科、工北科、铺长司、架阁库和承发司。
皂隶带他们走到了第四间房“刑南科”的门口,他驻足听了听,里头没甚动静,咳嗽一声之后推门,对着一个中年人笑道,“皮司吏,这个小童就是李步蟾,我给你带来了。”
皮司吏颔有微髯,面如止水,端坐在桌后巍然不动。
他头上戴的是吏巾,吏巾不是头巾,而是软帽,平顶露额,看着是庶民的式样,却在帽子的背面加上一对乌纱帽翅。
官不官民不民,既是官又是民,是为吏也。
“你先稍待。”
皮司吏叫住皂隶,转头接过李步蟾的朱票,深深地看了他几眼。
这张朱票是他亲手签发,但他还真不知道,他发票传来的,是一个守孝的五尺之童。
这个小童抿着嘴,青葱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子倔犟,脖颈和手脚从麻衣底下露出来,被粗硬的麻衣磨得通红,脚上更是被菅履磨出了水泡,哪怕如此,守孝的麻衣和菅履还是穿戴得规规矩矩。
皮司吏冷漠的眼神当中多了一丝愧意,有些索然地垂下头,在朱票上画了个押,朝皂隶挥挥手,“验明正身了,带他去堂外候着吧!”
皂隶哈哈腰,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听得皮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