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命由天定,可我辈炼炁修行之人却更信另一句话。”
“事在人为。”
张灵玉维持着阴雷的浑浊姿态。
任由此刻的炁肆意运转,既是在施展,亦是在修行。
“就像你说的,命运本就不讲道理,但未来的路,却始终是要我们自己去走,炁也好,雷也罢……”
张灵玉说着,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迎着夏禾的目光,他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
“我想说,修行者诚以待己,照见本心,远见前路,福祸得失皆是修行,不要被既定之事影响自己该选什么样的路,怎么走眼前的路。”
“修行,修的是己,可我们在乎的诸如恶心,狼狈,不都是他人赋予的外物而已吗?”
“师父刚刚同我说的那些话,想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个道理吧。”
“却不曾想我竟然迟钝至此,直到现在才想明白师父的用心,真是……羞愧啊。”
夏禾看着张灵玉抒发感慨,不发一言。
道理,其实所有人都懂,但将道理落到实际上,却太难了。
在山上的十多年里,途明和一众长辈们其实早就发现了夏禾的问题。
她对自己的炁很抗拒,抗拒到厌恶,甚至是憎恨的地步。
可人如何能憎恨自己的炁呢?
“炼炁炼炁,名为炼炁,实则是在炼己。”
“不明己便不明炁,不明炁,如何炼炁?”
“夏禾……这道理,你的师长应当也与你讲过,对吧?”
张灵玉自然看得出。
夏禾在听到他的感慨时那种淡然。
这个世界到底不是小说,而他张灵玉也不是小说里几句话便能让人顿悟的主角。
他知道,天下万千疾病,于异人而言,唯独心病最难治愈。
厌恶自己的炁,厌恶自己的手段,这样的心态在炼炁这条路上是注定无法长远的。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张灵玉苦笑一声。
“说着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
“可在世为人,十几年修行下来,我隐约也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何种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