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林秋生望着窗外掠过的灰绿色山峦,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秋生,老宅的槐树……别砍。\"
他捏了捏西装内袋里的遗嘱,那张泛黄的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祖宅归长孙秋生,他人不得变卖。\"作为在城市长大的第三代,他对那个偏远山村的记忆只剩七岁那年随父母回去奔丧的片段:阴雨连绵的天井,青苔覆盖的砖墙,以及后院那棵需要三个孩子才能环抱的老槐树。
下车时已是傍晚,石板路上的积水映着暮色,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村头的老榕树下,几个老人停下闲聊,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行李箱上。其中一个拄拐棍的驼背老人开口:\"秋生啊,可算回来了。\"
他认出这是邻居陈阿婆,当年总爱塞给他烤红薯。如今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欲言又止的忧虑:\"你爸妈走得早,老宅……你多留个心眼。\"
\"谢谢阿婆,我就是回来收拾一下,过几天就走。\"林秋生笑笑,心里却有些发毛。记忆中热闹的村落如今显得格外冷清,不少房屋都上了锁,墙根处长满了野草。
老宅的木门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他用钥匙拧了半天,\"咔嗒\"一声终于打开。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堂屋的神龛上供奉着泛黄的祖先牌位,香灰积了半寸厚。
后院的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树干上缠绕着褪色的红布条——那是奶奶每年清明都会系上的祈福带。他走近时,忽然有几片枯叶飘落,正落在树根处的一个凹陷里,隐约露出半块青石板。
午夜的雨声惊醒了林秋生。他躺在床上,听着雨水顺着瓦当滴落的声音,忽然想起睡前查看电路时发现的异常:所有灯具都被拆除了,墙上的插座也用水泥封死,仿佛这屋子刻意与现代文明隔绝。
翻了个身,他刚要闭眼,突然听见后院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推开了木门。他猛地坐起,透过窗户望去,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投下诡异的轮廓,树下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心跳陡然加速,他抓起手电筒冲下楼。后院空无一人,只有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他松了口气,弯腰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石头表面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