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你的头发好像有人在拽。”我猛地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却看见镜子里我的头发正被只青白的手抓住,那只手的指甲缝里嵌着泥土,正是昨晚槐树下的颜色。
当晚,小雨失踪了。她的床上摊着张纸条,用红笔写着:树下等我,这次能看清脸。我握着纸条冲向操场,浓雾比昨晚更重,几乎看不清五步外的景物。老槐树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我听见有人在哼唱,曲调是《致爱丽丝》,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颤音。
弯腰的瞬间,血液冲进大脑。这次,我看清了那个影子。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裙,正是我们学校十年前的款式,裙摆上沾着泥点。她的脖子上挂着根尼龙绳,绳头系在槐树枝桠上,身体倒挂着,头朝下,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嘴角裂开,露出染血的牙齿。
“小雨呢?”我想尖叫,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倒挂的女生张开嘴,从喉咙里滚出团黑雾,黑雾中浮现出小雨的脸,她的眼睛被挖去,血洞正对着我:“她说要帮我找眼球,你要不要也来帮忙?”
我转身就跑,却撞上堵肉墙。雾气中,无数倒挂的人影从树上垂下来,他们的校服裙在风中摆动,每双鞋尖都滴着水,在地面积成血洼。我认出其中一个是小薇,她的舌头伸得老长,舌尖扫过我的脚踝,湿腻腻的。
我在医院醒来时,护士说我在操场晕倒了,手里攥着把泥土和头发。小雨依旧失踪,监控显示她当晚独自去了操场,却再也没回来。老教授被查出长期猥亵女学生,脖子上的勒痕是自杀未遂留下的。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每当我弯腰系鞋带时,总能看见脚边有双穿着白球鞋的脚,鞋尖上沾着湿泥。夜里睡觉,我听见有人在窗外哼唱《致爱丽丝》,声音从槐树方向传来,混着尼龙绳摩擦树干的吱呀声。
昨天,我在教学楼后的槐树群里发现了小雨的学生证,证件照上的她咧着嘴笑,后颈的手指印已经变成了勒痕。学生证旁边有根尼龙绳,绳头系着枚眼球,正是小薇失踪的那枚。
现在,我站在老槐树下,雾气又起了。这次我没弯腰,却看见倒挂的女生站在我面前,她的尼龙绳绕在我的脖子上,冰凉刺骨。她凑近我,腐烂的气息扑在脸上:“该你了,试试从下往上看,能看见更美的风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