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我为了准备考研,在学校老图书馆的地下室租了个自习位。这里原本是储物间,被改造成一个个狭小的隔间,每个隔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盏台灯和一把吱呀作响的木椅。租金便宜得离谱,每月只要五十块钱,唯一的要求是必须在晚上十一点前离开。
入秋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在宿舍复习到很晚。想起还有份资料落在自习室,便独自拿着手电筒下了楼。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潮湿的霉味混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我的隔间在走廊尽头。当我走近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我以为是哪个同学也回来取东西,便礼貌地敲了敲门:“有人吗?”
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愣住了,这声音我从未听过。透过门缝往里看,昏暗的台灯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背对着我坐在桌前。她的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整个后背。我心里有些发毛,解释说自己是来拿资料的。
“进来吧。”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房间里比走廊还要阴冷,桌上摊着一本破旧的笔记,密密麻麻写满了红色字迹。当我弯腰去拿书包时,不经意间瞥见笔记上的内容,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那上面写的全是我的个人信息,从生日、籍贯到每天的作息时间,甚至包括我昨晚在食堂吃了什么。
我猛地抬头,那个女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发紫,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你终于来了。”她重复道,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排发黑的牙齿,“我等了你好久”
我尖叫着夺门而出,手电筒掉在地上,滚进了墙角的阴影里。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指甲刮擦墙壁的刺耳声响。我拼命跑向出口,却发现来时的铁门不知何时已经锁上了。钥匙孔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绝望中,我躲进了旁边的厕所。隔间的门摇摇欲坠,门板上用红漆写着“别回头”三个大字。我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