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裹着寒意,将城市浇成一片模糊的霓虹。我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凌晨12:47,最后一次校对完方案后,拖着僵硬的身体冲向地铁站。空荡的商务区里,只有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晃,积水倒映着扭曲的路牌,像极了某种诡异的符咒。
站台电子屏显示末班车即将进站,我刚踏上扶梯就听见“叮咚”的关门提示音。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时,冷风卷着潮湿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地铁正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面前。车厢内零星坐着几个乘客:戴鸭舌帽的男人低头刷短视频,穿工装的中年妇女倚着扶手打盹,还有个穿校服的少年戴着耳机闭眼假寐,他们头顶的led灯条忽明忽暗,在金属座椅上投下青灰色的影子。
我瘫坐在靠窗的位置,将湿透的雨伞塞进座椅下方。地铁启动时的惯性让我脑袋撞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几分困意。我望着窗外漆黑的隧道,突然注意到对面座位的反光有些异样——原本空着的三人座中央,不知何时竟出现一抹刺目的猩红。
那是个身穿嫁衣的女子。她头戴鎏金点翠凤冠,盖头边缘垂着的珍珠流苏随着车身晃动轻颤,嫁衣上的盘金绣龙凤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诡异的是,她裙摆下竟没有露出鞋子,暗红色的裙裾如同浸了水般紧贴地面,还在不断滴落深褐色的液体。
“这是spy?”我强装镇定,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发紧。周围乘客依旧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鸭舌帽男人的手机屏幕停在同一帧画面,穿工装的妇女维持着歪头打盹的姿态,连校服少年耳机里漏出的音乐都凝固成尖锐的长鸣。
当我再次将目光转向红衣女子时,她盖头下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指甲刮擦布料的声音。紧接着,她缓缓抬起头,金线绣的“囍”字随着动作裂开细小的缝隙。惨白的下巴最先露出来,嘴角凝固着诡异的弧度,干涸的血痂沿着嘴角蜿蜒而下,在嫁衣上晕染出更深的暗红。
“救命!”我想喊出声,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地铁开始剧烈摇晃,车厢顶灯“啪”地爆裂,玻璃碎片划过红衣女子的脸,在她空洞的眼眶里折射出幽绿的光。她伸出青灰色的手,指尖的凤仙花汁早已发黑,盖头完全滑落的瞬间,我看见她脖颈处缠绕着粗粝的麻绳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