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王泽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咣当”一跳,茶水洒出来浸湿了几张文件,“果然还是没守住。”
李云龙一把扯开衣领,“更操蛋的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王泽眼神一凛:“对老百姓下手了?”
“嗯。”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据逃出来的老乡说,他们一路走一路杀…”
“行了!”王泽猛地站起身,凳子“哐当”一声翻倒在地,“具体数字我不想听。我记得你们不都提前给他们说了,让他们赶紧撤离的吗?他们怎么还是不听。”
李云龙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王泽楞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一把推开木门。二月凛冽的寒风“呼”地灌进来,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啦作响,几张纸飘落在地上。
夜色中远处的山影黑黢黢的,在惨白的月光下像是一头蹲伏的巨兽,随时可能扑过来。他的指节无意识地在门框上叩击着。
“老李,”王泽望着远处的山影,“离城的117联队下一步会往哪儿打?”
李云龙掏出烟盒,划了三根火柴才点着:“旅部来的电报,说他们是冲着公路线来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鹿城。”
“鹿城?”王泽皱眉,“那不是47军的曾团长在守着?”
“不错。”李云龙吐出一口烟圈,“不过他们缺枪少弹的…听说跟我们以前差不多,一个班才两杆枪。”
王泽回头看向他:“跟你们以前一样?那就是说子弹都得数着打?”
“可不是嘛。”李云龙狠狠吸了一口烟,“听说他们的迫击炮连,五门炮只有二十发炮弹。”
两人陷入沉默,屋里只剩下煤油灯“噼啪”的响声。
墙上的挂钟“咔嗒咔嗒”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泽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眼神却越发锐利。
李云龙的烟抽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大山就急匆匆地闯进王泽的卧室,连门都没来得及敲。
“老板!”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