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报官了没?”武安君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情绪。面对梁二嫂的悲恸,他实在没勇气道出详情,眼下能做的,唯有多为她料理些后事。
“我已派人去告知里正,出了人命案,肯定得报官。只是,当时小豆子确实手持牛角,好多人都瞧见了,况且对方还是草原人,这事儿恐怕棘手得很。”韩老三无奈摇头,他心里也不信小豆子会偷牛角,可众目睽睽之下,事实似乎摆在眼前。
“牛角,不是禁止私下售卖吗?”武安君心里清楚,想从官府那儿讨个公道,几乎是奢望。
“那是针对咱们,那些草原人可不管这套。”韩老三不住摇头,在这地界,草原人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区区售卖牛角,对他们而言更是小事一桩。
“二嫂,您可别哭坏了身子,小豆子的后事还得操办,官府定会给个说法。”武安君轻拍梁二嫂的后背,温言安慰。
“往后,我可咋活啊?”梁二嫂面色如纸般惨白,只觉天旋地转,生活的希望瞬间破灭。
“日子还长,路得一步步走。我先去跟大坤说一声,打一口薄棺。木料钱就先算一贯,缺的部分,往后再慢慢还。”韩老三瞧着梁二嫂可怜,可在这世事无常面前,又能有什么法子。
“钱都在这儿!”梁二嫂仿若失了魂的木偶,机械地走进房中,捧出一个木盒。
“这里也就四五百文,差得远呐!”韩老三打开木盒一看,便知这钱远远不够。
“梁叔,您先跟大坤叔通个气,缺的钱我随后补上,务必尽快给小豆子打口棺材。另外,还得麻烦您安排三个妇人,轮流来陪着二嫂,一天三十文钱,我来出。”武安君对着韩老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梁二嫂一个寡妇,这些钱指不定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他一个男子,多有不便,况且自己还得练功。
梁二嫂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韩老三赶忙应下,心里暗自庆幸,把武安君找来果真是对的。只要有了钱,许多事便能解决。
因武安君出钱,加之逝者是未成年的孩子,一切从简。三日后,小豆子入土为安。
一直神情木然的梁二嫂,在小豆子下葬那一刻,悲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