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小楼,陌寒枭的身影刚出现在马车外,二楼廊下瞬时多了几道身影。
陌寒枭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平淡地往楼上走去,脚步平稳,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天一牵着马绕过前门,回头看了眼已走上楼梯的主上,神色复杂。
“老大。”天九唤了声。
天一停下了脚步,将马交予他,“喂些草料。”
“是。”
天九牵着马离去,天一的身影仍立在原处,沉默着,扫了眼四周,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帕子。
沾血的帕子,都是要处理掉的。
今日,这是第三条。
天一从未如此六神无主,当确定那些汤药对主上的旧疾并无多少用处时,他不知该如何做了。
一道身影向他袭去,动作太快,天一猛然回头,勉强躲过,退了两步,看着来人,不由气闷。
在自家的地盘,经常袭击他的也就只有煞一。
若是平常,他是要打回去的。
“伤好全了?”天一开口。
煞一不语,只是眸光看着地上燃着的帕子,在天一的视线下,抬脚踩灭了,弯腰捡了起来,帕子烧掉了一角,上面还有暗红的血迹。
“我若是你,就留着这帕子,给她看。”煞一语气漠然。
天一垂下眼,不语。
煞一看向他,“你还没十五干脆。”
天一猛然抬头看他,“什么?”
煞一看着他,淡声道:“你我所犹豫的,十五皆做了。”
天一不可置信,怔然,“怎会?”
煞一收起帕子,离开时,只留了一句:“若能回到几日前,我定带她走,哪怕死。”
正因犹豫,正因抱有侥幸,才导致现在的境况。
天一呆在原地,双拳握紧,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感受,与煞一有多年的默契,他自是知道煞一拿着手帕要去作何。
秦箐华的命固然重要,但若要用主上的命来换,他,做不到。
他们,都做不到。
这是他们,第一次,违抗主令。
夜幕深沉,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