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的阳光好得刺眼。许明远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消毒水味的空气原来如此甜美。小满拉着他的手不停摇晃:\"爸爸,我们回家能看到我种的豆子吗?\"
\"当然能。\"许明远笑着捏捏女儿的小手,\"说不定已经长高了。\"
苏晴去停车场开车,许妈妈拎着住院时的行李站在一旁。许明远注意到母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腹部伤口的位置,那里现在还缠着厚厚的敷料。
\"妈,别担心,已经不疼了。\"许明远安慰道。
许妈妈摇摇头:\"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说。\"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男人都一个样,疼死了也不吭声。\"
许明远不知如何回应。父亲临终前那段日子确实很少喊疼,即使吗啡已经无法缓解痛苦,他也只是紧握着家人的手,默默忍受。
苏晴的车缓缓驶来,打断了许明远的思绪。小满欢呼着冲向妈妈,迫不及待地报告她昨晚做的梦——关于海底城堡和会唱歌的美人鱼。
回家的路上,许明远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短短一周的住院时间,世界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店铺,同样的红绿灯。只有他自己,身体里永远少了一部分,多了一道疤。
小区门口,保安老张看到许明远,热情地打招呼:\"许先生出院啦?气色不错!\"
许明远笑着点头,心里却想:人们总是对病人说\"气色不错\",即使对方看起来像鬼一样苍白。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就像他对小满说\"爸爸很快就会好\"一样。
电梯里,小满兴奋地按下了8楼按钮,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严肃地转向许明远:\"爸爸,你不能按,医生说你不能举手太高。\"
\"小满真懂事。\"苏晴摸摸女儿的头,和许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自从得知爸爸生病后,小满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不仅自己整理书包,还会提醒奶奶吃药。
家门一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柠檬清洁剂味、厨房飘来的鸡汤香、还有小满留在鞋柜上的水彩笔味道。许明远站在玄关,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欢迎回家!\"小满已经冲进客厅,又匆匆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