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月看向皇帝,呐呐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过了好半晌,她神智回笼,沙哑着嗓子开口:
“陛下,德妃娘娘出身太师府,是我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妹,亦是我的亲姑母,就算太师府再糊涂,也不会生出戕害至亲的恶毒心思,还望陛下明鉴!
至于这名稳婆,是长辈们仔细甄选的,经验丰富,家世清白,岂料却成了旁人安插的棋子。”
说到后来,赵弦月只觉得一阵后怕,以手掩面,痛哭失声。
看到她这副垂头丧气的德行,皇帝不由皱了皱眉。
他当然清楚,太师府并非幕后主使。
毕竟德妃与太师府利益与共,似同根藤蔓,不可分离。
但太师府被人利用,却是事实,实在愚不可及。
他们分明知晓,宫妃诞育皇子事关重大,不容轻忽,非要从宫外请稳婆也就罢了,还将此等居心不良之辈带到钟粹宫,信任有加。
若非明净师太及时赶到,揭破了稳婆的真面目。
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宫人们端出来的殷红血水,一盆接一盆,红得刺目。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心慈手软之辈,但这幅画面,仍让他通体生寒,不敢多看。
恨不得立时斩杀了这个稳婆,以解心头之恨。
偏生还得靠此人找到幕后主使,皇帝只能暂且按捺住胸臆间翻涌的杀意。
他看向稳婆,“朕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谋害德妃的?”
稳婆不敢隐瞒,哭嚎道:“民妇说!民妇说便是!
前几日夜半时分,民妇刚为一户人家接生,回家路上,遇到了一个身形高挑纤细的小娘子。
小娘子以纱覆面,看不清五官,但那身衣裳却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一看便知家世不凡。”
皇帝浓眉紧拧,听得格外认真。
司清嘉垂首,视线落在脚下踩着的砖石上,平静至极,不见半点波澜。
“那女子长什么样?”皇帝追问。
稳婆脑袋摇得似拨浪鼓,“天太黑了,民妇没看清,她只说民妇的儿子在她手里,若不按照吩咐行事,我家那皮猴儿的性命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