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得意。
看着曾国荃这副模样,曾国藩心里暗暗摇头。他深知,这四弟战场上是员猛将,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不在话下,但在为人处事上,敏感度还是差了些火候。在这复杂的官场和微妙的局势下,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大祸。看来,还得自己多多提点。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几上的茶盏,轻轻用杯盖拨弄着茶汤面上漂浮的茶叶,杯盖与茶杯摩挲,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
正开怀大笑的曾国荃听到这声音,笑声戛然而止,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平日里兄长行事稳重,今儿个这是咋了?莫不是有啥事儿?他收起笑容,略带疑惑地望向曾国藩。
曾国藩见曾国荃收住了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轻抿了一口茶水,将茶盏缓缓放回桌上,目光直直地盯着曾国荃,问道:“四弟可知外面的人都怎么称呼你?” 曾国荃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一摆手,笑道:“呵呵,这个呀,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曾剃头’呗!他们爱咋叫咋叫,我可不在乎。” 言语间,透着一股武将的豪爽与不羁。在曾国荃看来,这些称呼不过是外人的闲言碎语,自己在战场上的功绩才是实实在在的。
曾国藩见他这般态度,微微皱眉。他深知,“曾剃头” 这个称呼背后,是百姓对湘军屠城行为的恐惧与愤怒,这已经对湘军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而在这敏感时期,声誉受损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后果。他从袖中缓缓抽出几张纸,轻轻摆在茶几上,对曾国荃说:“看看吧。”
曾国荃好奇地拿过那几张纸,定睛一看,原来是曾国藩手下那位足智多谋的幕僚,赵烈文写的条陈。赵烈文,作为曾国藩的重要幕僚,一直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刻的见解深受曾国藩赏识。在他看来,战后的天京城需要妥善的治理和安抚,否则将陷入更大的混乱。
曾国荃粗略扫了几眼,便呵呵一笑,随手把纸扔回茶几上,道:“兄长这幕僚,肚子里确实有墨水,是个极好的读书人,就是有时候太迂腐,不通时务。” 不等曾国藩发问,他又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
“大哥您是不知道,这赵烈文,赵惠甫啊,城破当日就心急火燎地跑来找我,非说要赶紧派兵去把城门堵上,防止太平军残兵外逃。我心里能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