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许久不曾在公开场合露面,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赵挽江也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所以我一下车,记者们就蜂拥上来,把我跟赵挽江团团围住。
在争先恐后的发问声中,赵挽江把我紧紧护在怀里,并强硬而不失客气地表示:“不好意思各位,我太太大病未愈,不能在室外久留,所以我们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访。”
说完,赵挽江就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拥着我离开了记者们的包围圈。
我们离婚后的这一年多里,赵挽江一手创立了飞扬建筑,还接连拿下了好几个大项目,成了江城赫赫有名的财富新贵。
而我作为前腾辉建材的千金,本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如今再加上家破人亡这一戏剧化的悲惨滤镜,我跟赵挽江一踏入晚宴现场,就立刻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我很清楚,哪一个圈子都会有拜高踩低的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宁心了,被人看笑话很正常。
可当我真正站在宴会厅中,被大家以各种目光打量时,我还是不可避免感到惶然窘迫,想找到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许家没有破产之前,我们真的很风光,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我更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
可现在许家没了,我父亲死了,母亲也疯了,那些风光荣耀也都不复存在了。
在这些人面前,我已经没有挺直腰背说话的底气了,更可悲的是,如果不是赵挽江的话,我连大门都进不来,更别说以嘉宾的身份参与其中了。
我很清楚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很清楚。
除此之外,他们之中甚至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们许家是如何被赵挽江一点点蚕食殆尽的,而我此刻却依附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而此时的我,也确实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活了二十四年,我从未如此惶然窘迫过。
赵挽江的手一直紧紧揽在我的腰上,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异样。
微微低头,赵挽江贴着我的耳朵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扭头看着赵挽江,那双我到死都不会认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