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八月,建业城内,骄阳似火。烈日炙烤着宫城的琉璃瓦,蒸腾的热浪扭曲了空气,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诸葛恪的马车碾过滚烫的青石板路,车轮发出沉闷的滚动声,仿佛也承受不住这灼人的暑气。
他猛地掀开车帘,眼中燃烧着压抑多时的怒火。这一仗,他倾尽东吴精锐,却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更可恨的是,他刚回建业,便听闻朝中有人趁他不在,擅自以朝廷名义发号施令,干扰前线军务。
\"传中书令孙嘿!\"一踏入议事厅,他便厉声喝道,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殿柱似乎都在颤动。
侍从们吓得脸色发白,谁也不敢耽搁,连忙飞奔去传唤。不多时,孙嘿小跑着入殿,额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他刚躬身行礼,还未开口,诸葛恪便一掌拍在案几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竹简哗啦散落一地。
\"你们怎么敢随意滥发诏书?!\"诸葛恪双目圆睁,胡须都在颤抖,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你们却在后方指手画脚!\"
孙嘿浑身一颤,膝盖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喉咙干涩如火烧。诸葛恪的怒火像实质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大……大将军……\"孙嘿结结巴巴地说,声音细如蚊蚋,\"下官只是奉……\"
\"奉谁的命?!\"诸葛恪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孙嘿,如同一座即将倾覆的山岳。他眼中寒光闪烁,一字一顿道:\"先帝临终前将国事托付于我,你们倒好,趁我不在就擅作主张!\"
孙嘿面如土色,双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猛虎盯上的猎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殿中其他官员都低着头,屏息凝神,生怕引火烧身。整个大殿静得可怕,只剩下诸葛恪沉重的呼吸声。
\"滚出去!\"诸葛恪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孙嘿如蒙大赦,踉跄着退出大殿,连礼数都顾不上了。一出门,他便靠在廊柱上,大口喘息,后背的官服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他颤抖着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官,不能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