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翼也是,于是此刻陆星淮称他为蒙先生。
郭翼讶然:“怎么突然这么说?”
陆星淮摇摇头,这个动作把他发丝上的花瓣抖落:“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管结果如何,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只肯让步这一次,出于什么,他没有说。郭翼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波澜不惊,宛若平静宽广的湖面,她收回目光不再探究,心怀感激道:“一言为定。”
第二天郭翼抵达审讯室的时候,阿蒙正闭着眼睛养神,他自从被抓住以后,除了陆星淮泼在他身上的 那一桶水,嘴唇再也没有沾过什么东西。不吃不喝而嘴巴因为口嚼子一直保持着半张的状态,流失的水分几乎让他耗尽心神。但他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闭着眼睛,像一座从未活着的雕塑。
郭翼在他面前放了一碗粥,瓷器与桌面接触的瞬间,发出“哒”的一声,继而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粥碗里是清淡的鸡丝粥,柔柔的散发出一股子清香,粥里没有太多的固体物质,很适合长时间没有进食的阿蒙。
但是阿蒙不聋有嗅觉,自然听得见闻得到,只是他仍旧在扮演雕塑,并不打算跳出这个角色。
郭翼开口:“阿蒙。”
他的耳朵动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郭翼知道他对自己的声音有反应,于是继续说:“那天你没有杀死阿柳,回去有没有受罚?”
郭翼想了想,自问自答:“想必没有,因为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把那几日的青岭搅得乌烟瘴气,可害苦我了。”
郭翼说到这里,故意沉默,去观察阿蒙的反应,阿蒙无动于衷,亦或者他强忍着无动于衷。
郭翼叹气道:“阿蒙,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两名犯人被抓,警署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二人有罪,他们需要犯人提供证据。于是警署分别囚禁二人,并且告诉他们,如果提供证据将减轻罪行。”
“两个犯人分别囚禁,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根据他们不同的反应,将可能得到两个结果。”
郭翼竖起第一根指头:“一,两个人都坚持不张口,于是两个人都得到释放。”
第二根指头:“二,其中一个人张口,一人减轻罪行,一人按照原本的罪行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