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亦一愣,面上冰霜未化,语气却温和许多:“抱歉,我一时激动,竟忘了这个。我只想说,无论你是谁,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只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李金太太就披着披肩从楼房里走了出来,郭翼楞楞地看着他,直到被李金太太披上一件毡衣。
四月天,晚上已经没有什么凉意了,这件毡衣大抵只是李金太太的奉承巴结罢了。但郭翼此刻无法在乎,也无法回李金太太一个微笑,她心里乱糟糟的想着李诚亦的话。
两人进了屋里,书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姜奶,说是驱寒又解酒。郭翼端起来喝了,眼睛却还看着李诚亦。李诚亦一仰脖闷了,趁着书春接过杯子转过身去的空档,他对郭翼做了一个口型。
“信我。”
郭翼看着那个口型,比夏天的明晃晃的金属还亮眼。
第二天早上,说是早上却也已经十点多了。李诚亦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一件西裤穿了,潦草的洗漱了一番,打着哈欠下楼。厨房都知道他起得晚,应当会在厨房留下些什么吃的。
他顺着楼梯走下,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李承欢穿着柳青色的旗袍,拿着一个瓷杯喝着茶。
李诚亦最恶这个“李承欢”这样穿着,因为他认识的那个李承欢最不喜欢这样忧愁娴静的偏色,她爱穿正色,喜欢正经严肃的穿着。每每母亲给她做了这样样式,她都要克制守礼的苦笑,根本不可能日日穿成这样。
但幸好这个“李承欢”比原来那个更爱躲着他,他也眼不见心不烦。
李诚亦穿过客厅,正眼都不瞧她,直直走进厨房,拿了一个面包抹了黄油吃了。
他微微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有些诧异但不回头,心想也许只是路过,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诚亦。”那个声音带着砒霜毒药混着他从未听见过的温柔在他背后响起,“阿柳邀请我今天去她家一趟,你要不要送我一趟?”
李诚亦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面前人不如之前那些日子,装模作样的躲着他的视线,假模假样的装作那个她根本不知道的自己,而是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如同他第一次遇见这个不知道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