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咕咚——”
刘金贵端着白瓷碗一阵牛饮,一大碗凉茶被他一口喝完,可是喝完之后他的胸膛还是一阵剧烈起伏。
那张国字脸更是胀红胀红,他鼻息咻咻喘着粗气,皱眉瞪着炕桌上的空碗。
“啪!!!”
他猛的挥手将碗打翻在地,发出一道刺耳之声。
“唉…你对着它发啥脾气嘛?好好的个碗…”
看着好好的白瓷碗被摔成稀巴烂,赵春妞心疼的直跺脚,但她也知道刘金贵心里正窝着一股邪火,便没敢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去拿笤帚去了。
屋里还有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刘美丽缩在炕角双手抱膝,精心描画的眉眼早就哭花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把红艳艳的胭脂冲出一道道沟壑。
“哭哩哭哩,有啥好哭的嘛?!甭哭咧!!”
刘金贵又吼了一嗓子,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然后重重的坐在炕沿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中满是怒火和狠厉。
“刘青山这挨刀子的货,当着众人面儿悔婚,把咱刘家的脸都丢尽咧!他算个啥球东西嘛,竟敢这么糟践咱!”
“我轻饶不了他!!”
刘美丽突然抬头,哭声一停,“爸,青山哥他……他莫不是知道些啥咧?要不然咋会冷不丁就反悔哩……”
“知道个啥?!”
刘金贵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提高,“他能知道个啥!就算他知道,又能咋么样?一个穷得屁都没有的土包子,还想翻了天不成?!”
刘美丽咬了咬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爹,我…我怕他明儿个还去报考大学哩!要是他还考上,那胜利冒名顶替的事儿不就……”
闻言,
刘金贵狠厉的眼神,瞬间就变的有些闪烁。
随即他又强装镇定,“哼,他做梦!你大爸可是咱县的革委会副主任,有他在县里撑着,我叫刘青山连名儿都报不上,看他还咋个参加高考?”
说着说着,
刘金贵的信心和胆气都又回来了,他又冷笑道:“再说咧,他家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咧,哪达来的钱供他再念上一年书嘛?真当考大学跟喝凉水那么轻巧?我才不信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