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信里没有那些野菊花,就简单了。
可现在有,那就值得深思了……
自古国人就喜欢托物言志、借物喻人,就比如徐志摩和林徽因。
徐志摩手稿中的那些玫瑰花瓣就是林徽因所采摘的,两人之间的爱情纠葛不必多说,可正是因为有这些爱情纠葛,徐志摩才在自己的手稿中放了一些林徽因采摘的玫瑰花瓣。
此举之含义,显而易见,昭然若揭。
那么朱霖在信里放野菊花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论是哪种意思,最后都逃不开分享生活。
就比如她在信里说自己学医的迷茫和苦恼,对自己的怀疑,以及从学校图书馆借了本《安娜·卡列尼娜》,这些都是很私人也很小的事情。
但朱霖却都告诉了刘青山!
思量片刻后,
刘青山拿起钢笔开始写了起来……
“朱霖同志,见字如晤。”
“野菊已收到,清香犹在,心中甚喜。展信时,野菊的清香扑面而来,恍惚间竟让我想起一月前,我们在农场晒谷场上看晚霞的情景。”
“那时你说,最羡慕天边的云,能自由自在地飘向想去的地方”
笔尖忽然微微发颤,字迹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
“你不必为解剖课上的迷茫而自责,《庄子》里的庖丁解牛说——"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若心中无"道",再精湛的技艺也不过是屠夫的刀。”
“人这一生,最难得的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那么你何必要把自己困在白大褂里?就像你信里夹的野菊花,它从不在温室里生长,却比任何名贵花卉都活得恣意洒脱。”
“看似柔弱,却能在霜冻中开得灿烂。人生苦短,何不纵情绽放?”
信纸翻过一页,
刘青山的钢笔在信纸上悬停片刻,墨水滴落,晕开一小片深蓝,他再次落笔。
“朱叔和白姨一切都好。前两天我和父亲去农场买猪崽,正遇见朱叔在菜地里吟诵《离骚》,白姨用芦苇杆给他打拍子。”
“朱叔说农场最近对他们都减轻了劳动量,要求也不似以前那般严苛。看这情形,说不定等第一场雪落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