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刺入心口的瞬间,陈墨听见骨骼断裂的脆响。
不是他的,是阿九的——那哑仆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替他挡住了血月裂痕里迸射的紫黑光束。
山魈纹路爬满阿九后背时,他闻到了焦糊的兽毛味,混着岩浆蒸腾的硫磺气,直往鼻腔里钻。
那种味道带着金属烧灼的气息,像是远古神庙中焚毁的香灰与熔铁炉边的腥热交织在一起。
剧痛从心口炸开,陈墨的意识像被投入滚水的棉絮,先是绵软地舒展,接着被无形的手狠狠一拽。
皮肤上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指尖发麻,耳膜嗡鸣。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栽倒在地,苏挽月透明化的指尖还停在半空,唇形分明在喊“钥匙”;燕无疆的刀掉在五步外,刀身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额角的血正顺着下颌滴进岩缝,每滴血都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像是落在火炭上的露珠。
然后他坠入黑暗。
黑暗里有声音在撕扯,像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互相绞缠。
左边是红衣女尸的尖笑:“蠢货!你该刺魂棺,不是刺自己!”右边是个清冽的少年音,带着点困惑的颤:“阿墨?是你么?”
陈墨的窥魂之瞳自动睁开,黑暗在他眼底裂成两半。
左边是翻涌的幽冥海,浪涛不是水,是液态的星子,每一滴都在湮灭靠近的雾气;右边是赤炎山脉的地心,岩浆河像条赤鳞巨蟒,鳞片间渗出幽蓝的地核光——那是重力混乱的源头,他曾见过被压成肉饼的探险者,此刻却觉得这岩浆河的纹路有些眼熟,像极了阿九后颈山魈纹路的延伸。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火焰燃烧后的余烬气息,脚下的土地滚烫而坚硬,仿佛踩在熔岩凝结的黑曜石上。
“看这里。”少年音更近了。
陈墨转头,看见个穿青衫的少年站在岩浆河畔,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左眼角却多了颗暗红泪痣。
少年伸手,掌心躺着半块刻着巫纹的玉珏,“我是你的前世残魂,被初代巫王封在这里做试验品。他想把地理规则变成锁链,困住……”
“困住虚妄之主!”红衣女尸的尖叫刺穿耳膜。
陈墨左边的视野突然清晰:他正站在幽冥海边缘,脚下的沙